那些年,正是云门舞集最艰苦的时刻,一个偌大的舞团需要资金的支持,林怀民带着他的云门,奔波于欧洲的各个剧场之间。 在如雷鸣般骤然响起的掌声歇止之后,还来不及陶醉片刻的林怀民就要趁着演出的间隙,开始苦苦思考下一个剧目应该具有一个什么样的表现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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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在德国演出的林怀民和他的舞美设计总监漫步在慕尼黑街道,他突然发现前方头顶上一排向街道倾斜而出的玻璃巨幕,正映照出一个乾坤颠倒的世界 。
在他抬头仰望之际,那个神情落寞的自己正和镜子中那个身首倒悬的影子构成一个形影相吊的古怪角度 。——那一刻,“镜花水月”这个念头就像一只翩跹而舞的白鸟,稳稳地栖止在林怀民的心田。天光云影,一片空灵,而水月也在此刻终于在他的脑海中有了最初的雏形。
摄影刘振祥
这就是后来我们看到的一个梦境般的世界:幕启时,灯光投射出一位身着白裤的男舞者,站在勾画着白色水纹的黑色地板上,舞台上的一切都倒映在半空中的巨型镜面之中,随着舞蹈的进行,潺潺而出的流水漫漶着淌过舞台,在镜面和水波之间映现出迷人繁复、层层叠叠的虚实相间的无限幻象。而禅意也在这动静虚实之间,在观者的心头旋生旋灭。
舞者:周章佞 摄影:邓恩惠
“东方”是林怀民近二十年来最为关注的词汇之一,如果你听过他在世界各地的演讲,你就不会怀疑他作为一个“不跳舞”的舞蹈大师,何以能在群峰林立的世界现代舞领域独树一帜。
他凭借着一个醉心于东西方哲学思考的学者的敏感,从建筑、宗教、武术、传统戏剧上钩沉索隐,发现了东西方美学完全不同的内涵,并以此为基础,奠定了属于云门的舞蹈思想体系。
他说: “ 现代芭蕾舞的舞者,在身体的使用上,是努力向上的,是努力打败地心引力的,是直线的,就像西方的传统建筑美学,体现着一种以天空为指向的一种超越性思维,蕴涵着理性至上的西方的内在文化精神。 ”
“ 而东方的舞蹈文化则更多地体现了一种对圆融的追求,比如京剧的云手,太极中的缠丝,追求的是一种循环往复、绵延相续的东方哲学精神,体现着生生不息的辩证思维。就像我们最伟大的建筑,是在空间上无限延展的故宫和长城,是大地上铺展开来的卷轴,体现的是一种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互为依存,相互相生的宇宙观念。 ”
摄影刘振祥
正是从建筑、武术、戏剧中,林怀民解读到了东西方美学不同的文化基因,而正是这些文化基因塑造了我们民族的美学特质,也从根本上塑造了我们东方人的身体。
“ 要形成属于我们东方人的现代舞蹈,当然首先要塑造出东方舞者自己的身体。 ”
摄影刘振祥
于是,云门舞者的训练开始走上完全不同于现代芭蕾舞的训练模式,来自中国传统的太极引导,静坐、吐纳、书法、武术成为云门舞者终年研习的功课,就是在这些身体编舞训练中,“水月”这支独特的现代杰作 ,意外地大放异彩,成为“二十世纪当代舞蹈的里程碑。”
台湾美学大师蒋勋在一篇文章中,如此评价水月 : 舞台上的舞者的身体如花一般绽放,身体的圆熟饱满,动作准确而又轻松, 观者仿佛静观一朵花开。在水月中,看到的是人,是舞者,是在现实中爱过、恨过,纠缠过的种种牵扯,聚合与离别,彼此都有不可解的各式各样的缘份。
以东方身体文化入舞的作品采用了西方音乐的经典—巴赫的《无伴奏大提琴组曲》,竟然水乳交融,相得益彰。
Suite for Cello Solo No. 1 in G Major, BWV. 1007 - I. Prélude Mischa Maisky - Cello Encores
7月26日,林怀民来到国家大剧院,与资深舞评人、北京舞蹈学院副教授、舞蹈学博士慕羽展开一场艺术对谈,为即将上演的这部镜花水月、如梦似幻的《水月》预热,并分享了《水月》台前幕后的故事。他说: 用巴赫的音乐像是在接受一个音乐考试。”
摄影:高尚
当初《水月》在德国首演时,林怀民心中十分有压力,他觉得在德国演巴赫是班门弄斧。直到看到近三千观众站起来为《水月》鼓掌20分钟时,心里才踏实了下来。
林怀民说: “ 巴赫的音乐是流动的,《水月》也是流动的,我们的画是慢慢打开的,像一副横轴,一点一点,如同一趟旅行。 ”
摄影:邓恩惠
而在演出过程中,林怀民和云门舞集克服了很多不为观众注意的细节: “ 《水月》的舞台上有水,而且水温在几十分钟后的演出必须维持在一个度数,是舞者的体温。因为舞者们是汗流浃背,毛细孔是打开的,如果给冷水,跳了几场人就会僵在那里。真的遇到天冷的时候,水面上甚至会起水雾,我们会为自己每个作品中的idea负责,所有问题都会斟酌。 ”
摄影:饭岛笃
在一切精益求精之下,《水月》带给观众的是一场充满写意与愉悦的演出:
“ 很多观众认为《水月》这个舞纾解了生活中的忙碌。观众在看着它的时候,呼吸都变得非常快乐。 ”
云门舞集《水月》
演出时间:2016.08.25 - 2016.08.28 19:30 演出剧场:国家大剧院 歌剧院 票价:100、180、280、400、460、520、580、680 特惠信息 官网专享:各档票价尽享95折!1.2米以下儿童谢绝入场。 套票优惠:本场演出580、520两档票价尽享2张85折,3张及以上8折!
【舞者】 周章佞、黄珮华、蔡铭元、柯宛均、黄媺雅、杨仪君、苏依屏 李姿君、王立翔、林心放、侯当立、郭子葳、陈慕涵、叶依萍、王柏年 范家瑄、郑希玲、陈宗乔、黄律开、黄立捷、周承烨
...... 云门舞集《水月》巡演 8月19-20日:[福州]福建广电大剧院 8月25- 28 日:[北京]国家大剧院 9月1日-4日:[上海]东方艺术中心 9月9日-10日:[广州]广州大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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